寻找陕北雁门关
撰文：李炬　 摄影：李炬
　　著名的雁门关何须我等再去寻找？这里所说的雁门关非山西代县雁门关，而是另一个在陕北大山里少为人知的雁门关。
　　据我所知，还有多个同名同姓的雁门关，一个在安徽金寨东南，一个在山东临沂西边，一个在湖北襄樊东边，一个在湖北通城西边，一个在四川绵竹西北…。
　　我去寻找的这个雁门关位于延川县城西南，延安、延川、延长交界处，延河支流西沟河与县河支流文安驿河的分水岭上，海拔1251米。
　　据《明史》、《延安府志》、《陕西地名志》等载，此关始建于唐代，初名合岭关，宋、元时更名合峪关，明嘉靖三十年（1551）重修后易名雁门关，又称禅梯岭。它是明代西安至榆林主干驿道上的重要关隘，古驿道从甘谷驿北上文安驿必经之关口。
　　禅梯岭隧道就像一座关口，在隧道南北可以看出早已荒废的古道北通延川县禹居文安驿方向，向南分两岔，一条路向西南通甘谷驿唐坪村，另一条向南通延长县方向。如今G210国道从甘谷驿出发钻过芦草梁隧道直通文安驿，古驿道、雁门关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一次去找雁门关是2009年3月，山脚下的土路被树干和枣树枝拦住，想下车搬开通过，几只狗冲过来狂吠，不得已只好返回作罢。一个月后的4月11日第二次去时吸取了教训，特意请甘谷驿的房东苏先生做向导，他年轻时曾去过雁门关，也多年没上去过了。山脚下的道路依然被树枝拦截，老苏下车搬开树干，那几条狗远远地看着一声不吭，它们也知道欺负外乡人呀。同年9月第三次带CCTV发现之旅节目组再去时，开车沿山路向上爬行，在一开阔地带，有大面积黄土滑坡挡住道路，无法前行，只好原路返回。三次去雁门关只成功上去了一次。
　　开车沿着土路左转接右转地爬到塬上，垂直高程大约240米，弯多狭窄的山路有几处分岔，幸亏老苏有经验，下来观望一番，便能找到正确方向，没走任何弯路，10：30路到了尽头，薄雾中望见雁门关遗址及两座烽火台，余下几百米只能步行过去。昨夜刚下过一场雨，上午仍乌云笼罩，云雾从我们身边飘过，山花树影时隐时现，飘渺间宛若仙境。
　　 向南左侧小路通向延长方向，右侧小路通向甘谷驿唐家坪。向北通向禹居方向
　　
　　雁门关遗址现存残破砖石券砌禅梯岭隧道，高近3米，宽2米多，深11米。此隧道就象一座厚实的关门，它的东南、西北方向各有方锥形夯土烽火台一座，两台相距约260米。隧道东南方为呈长方形的雁门关城，关墙黄土夯筑，残高1米余。西北墙存一砖券门，高、宽、深均约2米。
　　

　　关城内有一石窑洞式硬山顶庙宇，名康正寺，又名沙门寺，创建于明代。如今杂草丛生，野兔乱窜，久无人至矣。庙内供奉送子观音等七尊女神，墙边还靠着一通明代石碑，字迹班驳，隐约看出是朱元璋的“圣谕六言”：“孝顺父母，恭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倡导和谐社会的理念非吾代所独创。
　　

　　雁门关遗址内遗存明、清碑刻多通，均残损或风化严重，文字模糊不清，只有关外古道边一通明碑的侧面记载了“嘉靖三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大势达贼十万有余自北来住三日杀X人口牛羊向西回后人讨耳”之事。查《明实录》，有“三十二年…秋七月…乙丑，河套诸部犯延绥。”就是记载的这件事。
　　
　　在雁门关遗址转了2个多小时，天气渐渐晴朗，蓝天白云下，黄土高原的景色美不胜收，真不虚此行。
　　引领我不远千里一次次来这里，缘于一百年前的克拉克探险队曾两次经过此地。
　　在《穿越陕甘》里记载，1908年12月16-17两天，克拉克探险队在延川县西边6英里的马家沟住了两晚，18日出发经过了文安驿、禹居、驮家岔、雁门关、罗家湾，住到延水谷地的甘谷驿。
　　遗憾的是探险队这一天拍摄的老照片一幅都没有发现，也许是天气太过寒冷，18日早晨7点在马家沟测量的最低温度为华氏11.5°F（约为摄氏-11.4°C），全天翻山越岭行程40公里，看到了很多野鸡，猎获了13只鸽子，那几天异常寒冷，没拍照片也是有可能的。
　　克拉克探险队回程时的1909年8月26日，又经过这里，早晨从甘谷驿出发，傍晚抵达马家沟，行程距离和住宿地点与冬天经过这里时完全一样，不同的是与来时正好相反，此时是热得难以忍受的酷暑季节，一匹骡子都难耐酷暑倒毙了。这一天拍摄的照片只发现了一幅，“Hillside with temple”，山腰上的小庙（见图107），是穿越禅梯岭雁门关前在唐家坪一带拍摄的，关于这幅照片见后文。
　　
　　雁门关遗址周围还有多个烽火台高高地矗立在山顶，北望有吕家河烽火台、驮家岔烽火台、樊家沟烽火台，西南方向有石家河和罗家湾烽火台，烽火台的走向与古驿道并行。
　　值得多说一句的是，原来上山只能步行，现在石油部门勘探出雁门关周边地下有丰富的石油储藏，已经开辟了道路，平整了站场土地。不久的将来，那里一定不再宁静，成排的磕头机将昼夜不停地抽取地下宝藏。但愿能源开发的同时，遵照1991年9月3日延川县人民政府公布的禅梯岭隧道和雁门关故城遗址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规定，保护好禅梯岭隧道、雁门关故城及附近的几个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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