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继续《隆永之役》（三）、2 司令、诗书合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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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虏克滴水
2、东路之虏
凡大军行进，犹如洪水向前，声势浩荡，数路并进，正面较宽，而非一线蛇行，古今皆然。
俺答善谋略，草原之上动向飘忽，何时欲自何处南下，不可琢磨。其入边路线决无法以常理揣测。
去年秋季，北虏南下便分为东西二路。途中各路再依山势，如流水般分而合，合而分。如此即可快速通过，又可相互应援。若一线蛇行，战线极长，前后抵达时间或可相差一二日。独拥堵于一沟之内，行进缓慢，或可遭遇埋伏。此兵家之大忌，俺答决不为也。
明年，即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俺答领北虏六七万骑，于京城周边劫掠杀戮完毕，即自昌平白羊口出边。因人马众多，道路狭窄，致使相互拥堵，出边缓慢。俺答恐官军背后劫杀，无奈之下分兵半数，由他口出边。一部向西，自高崖口、镇边城出边；一部冒险东行一百五十余里，由古北口出边。时大将军仇鸾率部往白羊口追杀北虏，途中在白羊口以东红桥、双塔等处，与前往古北口之虏猝遇，官军毫无防备，死伤千余，仇鸾也险些被擒。俺答真老谋深算。
此次北虏入犯宣府，看似一路而来，实则分为东西两路并进。西路，乃俺答白河川一路；东路，则大异去年，乃黑河川一路。
俺答预谋而后动。南下之时，便暗令一部虏骑于大边以东黑河川南下。该川在境外，人烟稀少，只有夷人朵颜支部驻牧。因此，虏骑于边外行动甚为隐秘，决出官军意料。
俺答所领西路之虏当晚扎营于滴水西。
中军大帐内，俺答并不急迫，内心已有腹稿。晚间暗令间谍乔装，绕道滴水东，于明日会合东路之虏，言明战况，约定时辰，东西合围滴水官军。
笔者根据地形及史料，将东路之虏南犯路线判断如下：
第一日，即二月辛亥日（农历二月十一日，公元1549年3月9日）凌晨，东路人马自坝上南厂与西路人马分手，向东南下坝，秘密进入黑河川。相约各自南下，视情况而定，或于滴水，或于隆庆、永宁间会合。
东路人马于川内南下，过东万口、巴图营，东南下至东卯，西出黑河川进入青羊沟，继续向西上山，傍晚抵达乱泉寺（现称万泉寺）宿营。乱泉寺处于谷地，周边大山环绕，地势较低，昔日因之泉水众多，取名乱泉，极利大队人马驻扎。此地西距大边六里许，间隔一山，较为隐蔽，官军决难想到。
而此时俺答未能攻下滴水，已扎营于滴水西。
第二日，即壬子日（农历二月十二日，公历3月10日）。凌晨，东路之虏于乱泉寺分骑兵为步卒，秘密向西攀岩，翻越沟壑，于清晨绕至大边隘口双盘道背后突袭守口官军，以防烽火报警和减少伤亡。骑兵稍后携步卒坐骑，沿缓路上至大边双盘道隘口，步卒接马，合并南下。
此地至滴水崖堡路程三十余里，马匹徐行只需两小时。当年边内南堡子、长伸地堡、上堡等尚未建筑，东路之虏于边内宽阔谷地南下，并无阻碍，可任意畅行之。
第二日上午，滴水崖堡，官军与西路之虏依旧在城西南里许列阵。北虏心中有底，不断引诱官军远离城堡，使官军不能及时撤回城中防守，给东路之虏夹攻创造极好条件。同时，官军距城越远，大炮等火器越无法施展。失其所长，正中北虏下怀。
明代时，官军火器较为领先。相较之下，北虏武器则较为原始，无法与官军火器相抗衡。宣府镇火器使用较早，在嘉靖前便已装备。嘉靖间，北虏南下，涂炭生灵，促使沿边各镇不断添加、更置火器。
《宣府镇志·兵器考》载嘉靖三十年之前（公元1551年）滴水崖堡火器状况：“将军炮五个、盈子炮十个、盏口炮十一个、无敌手十四副、流星炮二十五副、子母炮三副、佛郎机二十六副、神枪铳一十三杆、莲花炮十五个、快枪六杆、三眼铳二杆、铁鞭二杆”。
嘉靖二十八年滴水崖配备之火器，只与嘉靖三十年之记载相差二年，其火器配置当与上述记载相差无几。加之宣府三千官军所携火器等物，其数量、种类更甚于上述记载。
此时，东路之虏在边内与俺答所遣间谍会合。按俺答指令，及时抵达滴水崖东，向西进攻，首先封堵南门、西门，阻止官军回撤入城。
西路之虏已与官军对阵多时，见东路之虏抵滴水，精神振奋。俺答一声喝令，开始冲锋，双方骑兵绞杀一处。俺答骑兵东西夹击，冲击步阵，官军大乱。
董旸、江瀚于城外野战，不想腹背受敌，出乎意料之外。见无法回撤城中，心中长叹，遂以三千官军大战数万虏骑，终寡不敌众。“二将犹挥刃力战，杀数十贼而死”。手下指挥唐臣、张淮等亦忠勇不退，俱力战死焉。
滴水官军败之，三千人马大部战死，城内百姓亦遭屠戮，北虏遂扎营休整，明日将南下隆永。

附图37、38：独石口边外，未下坝前之坝头景象。
附图39、40：滴水崖西之白河川。


本贴最后一次由诗书修改于2008-01-10 09:59:50

诗书于 2008-01-09 20:56:33 发表在分类：明边专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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