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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看云去 作者:大眼睛皮皮鱼 2000-07-19发表于长城小站 ——小五台游记 小五台!小五台!在六月妹妹的声声呐喊之下,我们的计划终于由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帖子具体化为眼前这辆停在西直门长途站的卧铺车,各路豪情万丈的自虐狂包括:格格巫蓝妹妹(我们的领路人1),好汉吉普赛(我们的领路人2),吾睡ANSEL,晓月小芳,皮皮鱼CFISH,累了歇了,六月,铁片儿,亦尘,小工,江山,江湖,安分和我的两个小MM。 晚上8点钟,我们起程。卧铺车的结构很复杂,包括了四人大通铺,双人鸳鸯铺和豪华单人铺,好在小站的人口结构非常完整,很快就各自定好位,纷纷上床安歇。 翻滚的热浪中,我们终于逃离了喘着粗气的北京,开始一路西行,去海拔2800米的小五台取清凉的真经。这一天是农历的十三,快要成熟的月亮已经非常迷人饱满,一直追随着我们的旅途,我在很不干净的大通铺睡到半梦半醒,闻着花香盈盈的凉风知道我们已经走入大山的怀抱,心底的燥热顿时一扫而空,连同汗水一起蒸发在着没有污染的空气之中。 凌晨1点钟,我们到达了预定的第一宿营地——赤崖堡村,选择了村边一块平整如镜的河滩地,在溪水边腐败了6个大西瓜,洗脸漱口准备睡觉。在如此习习的凉风里,饱受酷热之苦的我们谁也舍不得支帐篷,都是防潮垫一铺,就钻了睡袋,这时月亮就显得亮的有些过分,象一只巨大的探照灯,直刺我的眼睛,晓月则坚持不熄灯,连星星都躲起来了,懒懒散散地撒落在天边,可怜的傻人竟然无法与月同眠,好不容易等到月亮也歇了,采药的村民又开始从我们身边路过,不断地吆喝着山西风味儿的调调“玩儿去吧,玩儿去吧!”执着地叫醒了我们,早上5点多,我们准备也一起玩儿去吧 根据大队长格格巫的要求,最好不吃早饭先赶到一个水源处,命令一下,一帮人呼啦啦地就开拔了。也不知怎么搞的,走着走着,就分成了前队和后队,我和傻人、两个MM、江山还有好汉和吉普赛组成了后队,其他的人已经好几眼也望不见了。不过我们这儿好汉就是那定盘的星,大家没有一点儿不塌实,好汉说起话来总是娓娓道来,用词精确到位,仿佛一本书在眼前一页页翻过,我们也就随之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获益非浅。 终于到了水源处,和大部队汇合,进早餐,第一梯队的人们看来已经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后又要整装待发了。我们也不着急,伴着溪水慢慢地腐败。抬头看山,极高,还不是小五台中的任何一个台,于是也不敢想如何才能上到北台、东台,反正既然上了贼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吃完东西,精神头好多了,原来我们都不习惯空腹行军,MM们的体力也已经恢复,我们2队又开始出发了。这一路的上坡都是在丛林里钻来钻去,路就在脚下很好认,不过隔个三五步就看不见前人,我们尽量走得紧密,保持一人累了大家歇的状态,所以大家都还能有说有笑,江山时不时还吼几句老歌或者他的保留节目“上下五千年。。。”什么的,我和吉普赛比较善于沾花惹草,常常惊叹于山花烂漫的美丽,还发现了星星点点的野草莓,看着流口水,可是没敢吃,好汉总是耐心地计算着行程,鼓励着MM们多走一步是一步,“已经一半儿了。。。再有半个小时。。。还差最多10分钟就出林子了。。。”,终于,在MM们的欢呼声中,眼前豁然开朗,迷人的草甸子向着我们扑面而来,迎着清甜的山风,看着满坡红的、黄的,白的花,仿佛四姑娘山的旧地重游,心里升腾着不可言喻的快乐,好汉说离宿营地不远了,我们终于可以彻底地休息一下,先享受享受再说。 正嘻嘻哈哈地拍着照,只见对面儿晃晃悠悠地过来一个人,穿着小牛仔露脐装,一脸憨态可鞠的笑,啊!原来是小兔儿乖乖的安分呀!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又冒出了一个菠萝怪,原来他们本想只歇一下,结果变成睡了一觉,菠萝怪有多吃多占之嫌,身体有些不适(后来吃了我的消食片儿),弄成前队变后队了。我们都很高兴自己队伍的壮大,兴致勃勃地去找宿营地了。这对好汉来说很容易,很快就发现了一块儿坡下的平地,看样子可以支3、4顶帐篷,问题是我们的前队不在这里,背着大包去冲顶吗?太疯狂了吧?老乡说了,就这儿平,地方大,上边可是没什么好地儿,好汉也认同,可是我们不太愿意和大队分开,正犹豫间,只见对面山上有一团黑云越聚越快,并且飞速向我们这里翻滚而来,不好,要下雨了,我们的防雨设备可不全,关键时刻,好汉当机立断,马上安营扎寨,先支起帐篷再说,一时间,大家忙成一团儿,拿帐篷,平草地,刚刚整理出帐杆,一阵狂风大作,雨说来就来了,气温骤降,我们哆里哆嗦的,勉强把帐篷摆在几块儿平地上,先把所有的大包扔进去镇住,我们又在四周打了地钉,拉上防风绳,确认比较安全,才进去躲雨。而这雨简直就是大山在发小脾气,没几分钟就停了,破涕而笑地看着我们瞎忙活半天,自己又美美地晒太阳去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扎了营就扎到底吧,大家都是饥寒交迫了,安分和好汉开始生火煮热饭,有鲜美的皮蛋瘦肉粥和西红柿打卤面,各种的面包、香肠和小菜,饭后又有咖啡溜缝儿,好美呀!腐败的前辈傻人和新秀江山都已经陶醉其间,不想运动了,菠萝怪和MM们已然躺倒(不在一起),好汉的大脚指头自从被西瓜皮咬伤后一直在疼,所以只剩下我和安分还想去找大部队,顺便登一下北台。 说走就走吧,终于可以轻装上阵,只拿一只傻瓜,背一个水壶,跟一个安分,感觉就象脚踩了弹簧,走着凌波微步,左晃右晃就又上了一个高坡,风更大了,景色也更美了,那种被老乡当做药材的金菊花摇摇摆摆直晃我的眼睛,还有一些白色的花被我们在山下看成绵羊,一团团的,在风中起伏。我们问过路的老乡,说是看见背大包的人在前面,一定是我们的先头部队了,继续追吧。 没走多远,前方发现目标,是盖着地席的两个人和一堆包,掀开看时,原来是领队格格巫和蓝妹妹在睡午觉和看包,满脸的迷糊,告诉我们大部队已经去登顶一个小时了,弄的我和安分一心以为他们一定已经登上了北台正在往东台进发呢,心想着我们也就登个北台过过瘾得了。然而刚刚转过山,就发现了满坡的人,不是采药的人,而是我们的人,象放羊一样到处都是,登顶乎,没登也,他们打算就地扎营,明天早晨再去。瞧,又把我们晾那儿了,正在进退两难,忽然听说吾睡ANSEL想在今天登顶,我们立刻开始向着他们的红色青蛙帐靠拢,那是一处可以看得见北台的山脊,大部队预定的集体宿营地,对冲顶来说是一个好位置,可是对大风来说,也是一个肆虐之地。看看时间,已经3点多了,赶紧收拾了必要的东西,去登那还是高高在上的北台。 一条小路弯弯的向前延伸,路面很窄且有坡度,至使脚底一直不能放平,总是左脚外侧和右脚内侧着地,脚腕儿被拧得紧紧的,身子也弄得斜斜的,和山坡几乎平行没有角度,ANSEL说都快走成小儿麻痹了,我可不希望变成残疾人呀。走到一半儿的时候,听到有人吆喝,回头看宿营地,果然有很多人,ANSEL听风辨音,甚至听出了傻人的声音,哈哈,皮皮鱼还是很重要嘛。这时又有3个狂人追了上来,看不见,也不知道是谁,我们继续鼓足勇气向上爬,北台的可恨之处在于总是让我们上当受骗,明明觉得应该到了吧,一看上边还有更高的,于是又得呼哧呼哧再爬一阵子,这么折腾了好几回,终于看见了先行的午睡ANSEL气闲神定地坐在一块小平台上吃东西,这回可是真的到顶了。海拔2863米(GPS)的北台上风极大,温度可能在10度以下还以下,我们在冲锋衣里瑟瑟地抖,大口嚼着巧克力。云是山的魂魄,飘荡在我们的脚下,在我们的身边,甚至在我们的呼吸之间,远处的宿营地也在云中时隐时现,我们真的是坐在了云海之中,平白地成了仙,随后追上来的大仙分别是亦尘、六月和铁片儿,我们一起和那个据说是北台标志的破木桩子合影留念,坐看云起云落,看天边正在下的雨,看眼前云缝里透出的阳光,一直到大家都冻得不行,才恋恋地下山,可怜的安分守己竟然恐高,在风高的山脊只能看见半个安分在灌木丛间匍匐前行,想笑也不敢大声,生怕他一吓跌下山去,好在后来的路就都看不见高度了,我们一路顺利下山,只有我的跤摔的更加变本加厉,三步五步就会赶上一个,ANSEL没有清零的计数器已经记到八十多个了,我也习惯成自然地边摔边走,一直延续到摔过了大部队的宿营地,和安分继续回我们的本部。那期间更是摔出了一个很高水平的,就势还有翻滚,以至于好汉的谆谆教导都跟着来了,什么面要向下之类的,遗憾的是我只滚了一下就停住了,没有机会做任何动作,而且一点儿也没有摔坏。 终于可以看到我们的黄帐篷、蓝帐篷了,云越来越来低,天也越来越黑,风力一级一级地加强,开始下雨了,我们仍旧很安心地走着,因为再有10分钟就该到了。这时安分说要解决问题,我心领神会地走在了前边,在没有树的地方,风已经开始让我的脚步拿捏不稳,走得跌跌撞撞的,等到安分追上来,风已经大的不可想象,有十几级吧,因为我根本不能走,一迈步,腿就被吹上了山,人就扑到了地,安分伸过来一只胖胖的左手,拉住我,用实际的重量稳住了我们的脚步,艰难地继续挪下山。雨象小石子儿一样打得脸好疼,话一出口就被吹的无影无踪,只能看口型,可是有时候口型也被吹乱了,因为我看安分的脸就是歪七扭八,忽长忽扁,象变形金刚一样(我也一定不太好看),很恐怖,心里想这不会不是安分吧?啊!?还是赶紧走吧。 千辛万苦回到营地,腐败分子已吃饱喝足在帐中安享睡眠,还好有好汉和吉普赛这样的好同志为我们煮了热面,我们又挤在安分的帐中尽情享用了一升干红,这才觉得缓过了寒冷,找回了自己。 本来晚上应该睡的很香,无奈那一顶帐篷里的男士们不仅打凶狠的呼噜,还说听懂听不懂的梦话,于是闹了个风声雨声呼噜声声声如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入梦,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睡着过,早上起来觉得好累。 被一夜的风雨洗礼过的大山清澈纯净,随着太阳渐渐升起,云在山谷间慢慢聚拢,形成浩浩荡荡的云河,向着北台方向缓缓流去,我们的营地也不时地被一阵一阵的云笼着,早餐都是就着云吃的。9点钟,我们收拾停当,开始下山了。 下山不费力气,只是烦,翻来覆去走着一样的路,还好有湿润的云为伴,不热。在水源的地方我们灌了泉水回去煮茶,到村里小卖部大吃冰棍(1毛1根),等变成后队的前队。后来才知道他们因为雨水终于没有冲顶(得意地笑),还不得不后撤换了营地,同样经历大风和趴下的过程,并且没有我们睡的好,什么蹲着的,站着的,头低脚高的,千奇百怪,还有蓝妹妹被咬了个满脸包,好可怜。 回去还是卧铺车,可以脏脏地睡,不幸躺在小工身边,我和午睡气死过去好几回,几番轮回后大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还是六月妹妹最仗义,拼命灌水(名曰试鞋),报了一箭之仇。下车后又和傻人意见不一,大呼小叫一番,互相打倒,然后分头回家洗澡吃饭睡觉了。 |